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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。
我没有按时完成认罪书。
我本以为我会遭受一场诘难甚至刑罚。
但令我没想到的是,审问我的革委会委员们竟然一个也没有出席。
我感到奇怪,直到早上本应响起的《东方红》变成了《哀乐》,我这才知道——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伟大领袖毛泽东在今天去世了。
大街小巷哀嚎遍野,一个泱泱大国竟在一夜间阴云笼罩。
但提篮桥监狱里是寂静的。
我甚至还听到有人在冷笑。
大姐又来了。
她的手臂上带着一个黑袖箍,她也为我带来一个,并用曲别针帮我别好。
她说,他死了,明楼,我可怜的弟弟,你就要熬到头了。
我大姐最近变得很消瘦,这没什么好奇怪的,在这种环境里,人人都变得很消瘦。
再加上那蓝扑扑、灰蒙蒙的破棉袄,贫苦的中国人被外媒称之为“蓝蚂蚁”
实在无可厚非。
我问大姐,我这还在监狱里呢,怎么可能熬得到头?大姐若有所思,她喃喃道,快了,快了……即使大姐对我出狱一事抱有极大的信心,但认罪书是不得不继续完成的。
说回到四年前,汪曼春被长白县县革委会缉拿归案。
这件事让我很担心,非常担心。
我担心并不是因为我害怕汪曼春出事,而是害怕她被逼急了反咬我一口。
汪曼春在林场的这几年里不断地和我接触,我知道她还希望将我们的爱情死灰复燃,但我与她之间已经不会有任何可能。
她在察觉这一点后,便开始想方设法地支开我身边的所有女性,似乎宣言她得不到的男人其他女人也不可能得到。
她的怀疑逐渐从林场蔓延到我在上海和北京还有来往的女同学,在一无所获后,她将目光落在了阿诚身上。
我承认,我和阿诚在公众场合的举止有时候会略微过了一些,毕竟我面对他,总是很难控制自己。
林场的人大部分比较简单,不会往那方面去遐想,我便有些肆无忌惮。
但汪曼春不是这穷乡僻壤长大的,更何况一个善妒的女人总是疯狂的。
汪曼春曾经暗示性地和我提过几次,说,阿诚都这么大了,你不该总是像逗孩子一样抱着他。
她说完这句话,阿诚便惶恐地从我膝头跳下来,有些慌张地站到一边去。
他这样的举动不但没有减轻汪曼春的怀疑,反而越描越黑。
不过,如果汪曼春仅仅只是怀疑,我还不会因她被捕而心惊肉跳,她后来还曾在浴室撞到过我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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